星期六, 三月 17

re 厌倦

无题

人间为人千般苦,
天上神仙羡凡尘.
众生百态悲与乐,
品尝之后方知味.

可爱会有爱可享,
智慧总是费思量.
穷者则独善其身,
达者须兼济天下.

茶米油盐姜醋糖,
行学问思辨世界.
自然人来社会人,
死活梦醒本无别.

入世出世亦迷茫,
半梦半醒儒与禅.
左思右想又徘徊,
何为为何人海忙.


近来突然对禅学产生了深深的厌倦。并非因为不再好作玄老之想,而是突然觉得那些东西,都与我毫无干系。心想,知了如何,不知又如何;悟了如何,不悟又如何。
这样说,并非要陷入犬儒主义,而是越来越觉得,佛学虽然透彻,但却始终不如儒学的可爱;或者更确切地说,释迦虽有大智慧,但却不如孔老夫子的可爱亲近。释迦说,说有佛法者,便是谤佛,不是无情,只是原则上要你独立思考自己的事情,天地上下,仅此一人而已;而孔老夫子虽然也强调自强不息,但却始终温情脉脉,让人感觉到长者的仁慈。如顾随所言,中国古代的士人将东渡之佛学作中国化的改造,在哲思上而言,固然是因为中国士人的懒于思辨,但恐怕深层次中,也有他们亲孔孟甚于释迦的缘故。
突然想,佛教禅宗的东西接触得多了,恐怕也会不知不觉中变成犬儒,实质上不知道的,却以为自己已经明了;从来没有实践过的,便可夸夸其谈,以为掌握了世间的真谛。反倒不如儒学,虽然有些强加于人,却也合乎情理,设定一条“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的理想之路给人,让人有所追求有所自律。可惜的是,我们现在不“正心诚意”,因此连“修身”的境界都达不到,遑论以后的大理想了。
我猜想,晚清民国那一代的人,恐怕早已有我这样的厌倦,因此远赴欧美,东渡扶桑,为的是求纯粹的知识,以经时济世;功利主义打头牌,中西结合,所以才有乱世中文明的璀璨。
近来总是做梦,或者在半梦半醒中幻想一个场景:有手臂横扫千军般地向我挥来,我格臂阻挡,自己便如稻草人一般被打得飞了出去。我想这自然不是为了追求受虐,内里原因,恐怕是我渴望有一种外力狠狠地撞击我,好让我生出反弹之里,助我奋进。这个场景,与此前的挥刀砍向对手,反映的又是另一种期冀了。

没有评论: